残雪落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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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康萨】光年10

三年之后……

又是新的一天,阿尔搬着大筐的苹果,一摇一摆的向母亲的摊位走去。

“嗨!阿尔!早上好!”

“早上好,玛格丽特。”

戴着贝雷帽的男孩子看到楼梯上活泼的金发少女,微笑着向她打招呼。

“嘿!嘿!昨天你没有看到吗?!!调查兵团诶!”

女孩子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大叫道,结果一个不小心从阶梯上摔了下来,一直滚到阿尔面前才停了下来。

“玛格丽特,你可不能总让人这么担心啊……”

阿尔只能放下苹果筐子,任几颗苹果掉了出来,弯身把自己的幼驯染从地上拉起来——玛格丽特虽然是女孩子,但总是活泼到让人忍不住担心的地步呢。

“调查兵团!”玛格丽特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喊道,“简直太帅了!你看到没有?他们就那样坐在马上!每个人都穿着特帅的制服!你看到立体机动装置了吗?看到可替换刀刃了吗?天啦——”

“是啦是啦,如果能看到利威尔兵长人生就圆满了……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?”

“不愧是我的幼驯染!完全正解!”

玛格丽特大力拍了拍棕发少年的肩膀,以掩饰自己微微泛红的脸色。

“我们是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的啊……”

“说什么啊?只要等两年,两年之后我们就可以选择加入调查兵团了啊?”

“那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吧……”

阿尔皱起眉,与三岁那年就搬入席那之墙的玛格丽特不同,他的家就住在罗塞之墙旁边,自从玛利亚之墙被巨人攻陷之后,罗塞之墙就变成了最危险的城墙,自然,调查兵团每次都会从罗塞之墙出入。

他曾无数次看到那些人在那扇大门前进进出出,完整的,不完整的,或者再也回不来的,他都知道,巨人与人类是什么样的存在,他比玛格丽特要清楚的多了。

他只希望那些愚蠢的巨人快点从世界上消失,这样,既不需要调查兵团,也不需要城墙。

然而这一切玛格丽特都不知道,她还是小时候那个每天做着公主梦的女孩子,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和阿尔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了。

“妈妈都说我很聪明呢,进入调查兵团之后我可能被利威尔兵长看中哦~”

“年龄差太大是不可能幸福的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,阿尔?”

“不,没什么。”

 

“开门——”

那是什么声音?一颗苹果从阿尔手上掉落下来,他转过头去,见到罗塞之墙那扇巨大的门被缓缓地升了起来,机械摩擦发出的巨大声音让玛格丽特抱怨起来,但是阿尔没有在意她的话,他盯着那扇缓缓上升的门,不由得紧张起来。

刚才的那个声音,像是要断了气的人才能发出的,声嘶力竭的咆哮,隔着一座墙,却也能听得清楚。是发生了什么事吗?可能从外面进来的,只有调查兵团的人,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态吗?

阿尔越发的担心起来,笨重的门却迟迟没有完全开启,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急促的不得了的马蹄声——

“玛格丽特危险——”

门明明还没有开启,却传来那么急促的马蹄声,站在道路中央的玛格丽特……阿尔头脑中的词语根本来不及组成句子,就将自己的幼驯染从道路中央推开。

与此同时,由调查兵团喂养的特殊马匹如同一阵旋风般冲了过来,从还未完全从道路中央闪开的阿尔身体上方飞跃了过去。

那是调查兵团的人,这一点毋庸置疑,马匹上的人飘飞的,沾染了血污的披风上,赫然是自由之翼的模样。

那一瞬间阿尔看到的场面,就像被放慢了镜头的动作片,他的眼睛无法聚焦于某一点,只是看到马上似乎并不是一个人,骑着马的人,怀里抱着另一个人,他们的状况看上去都不是太好,血,血像雨点,又好像被打翻的颜料桶般从骑着马的人的身上飞溅出来,非常的美丽,但又令人毛骨悚然。

右臂……那个人的右臂似乎不见了,之前怎么没发现呢,明明连衣服也被撕裂了。

疼痛的感觉让阿尔瞬间醒了过来,他跌倒在地上,帽子也掉了。这时候马蹄声已经渐渐远去,变成视线里的一个小点渐渐消失了。

“那、那是什么……阿尔……阿尔?!”

玛格丽特突然尖叫一声,指着阿尔的手指也不住的颤抖着。

“调查兵团的人……又是这样……”

阿尔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渍,有点在意的看了看马匹消失的方向,然后把还在发抖的玛格丽特拉了起来。

“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……别发呆了,把苹果捡起来吧。”

阿尔嘟囔着,用干净的左手拍拍玛格丽特的脸颊,然后走到一边把被马踢倒的筐子扶正,从地上那些被踩烂的苹果中把好的拾起来放回筐子里去。

该告诉妈妈今天碰到的事情,这样一旦出了什么事也好有准备……就好像六年前玛利亚之墙被攻破的时候一样,他们可以暂时搬到席那之墙外的亲戚家去,以防万一。

只是玛格丽特……他充满歉意的看着还在发愣的金发女孩,开始后悔没把她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——对于没见识过这些的孩子来说,的确需要一些时间,还有一些预示来缓冲,一下子让她直面这样的场面也是自己这个幼驯染的失职吧。

“玛格丽特,我背你回家吧?”

阿尔从地上捡起帽子,拍打干净之后走到在玛格丽特面前,将帽子扣在女孩的头上,并在她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,然后女孩颤抖着环住他的脖子,他将她背了起来,然后拿起苹果筐子,一摇一摆得向母亲的摊位走去……